作者:小晶2502890507 | 来源:互联网 | 2023-12-13 13:35
本文探讨了珠崖、儋耳郡设置前后的历史环境,通过现代考古发现和《山海经》等古籍记载,揭示了海南岛一万年前已有古人类的生存痕迹。文章还介绍了《山海经》中关于儋耳国和离耳国的记载,以及南儋耳与珠崖郡同时出现的关系。同时,对于《吕氏春秋》中关于儋耳国的说法进行了辨析,指出离耳变成儋耳是汉武帝平南越设置儋耳郡后的事实。
珠崖儋耳郡设置前后的历史环境(二)
(二)珠崖、儋耳郡设置前后的社会状况
现代考古发现,海南岛约一万年前已有古人类生存的遗迹抖音设置被封。但是出现人类社会的记录则最早可以从现存的《山海经》中找到其痕迹。《山海经?大荒北经》:“有儋耳之国,任姓,禺号子。食谷。北海之渚中,有神,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赤蛇,名曰禺疆。”此外,《山海经?海内南经》又有“离耳国”的记载,郭璞注云:“锼离其耳,分令下垂以为饰,即儋耳也。在珠崖海渚中。不食五谷,但噉蚌及薯芋也。”郝懿行《山海经笺疏》特为郭璞的这段话注解云:“郭云‘即儋耳’者,此南儋耳也,又有北儋耳,见《大荒北经》。”在这里出现南北儋耳的说法,说明古代曾有过两个儋耳,而“南儋耳”显然指与珠崖郡同时出现的儋耳郡,即现在的儋州一带。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郭沫若先生曾认为“儋耳”之名最早见于《吕氏春秋》,并认为《吕氏春秋》中“南怀多婴,北抚儋耳”与“雁门之北,儋耳之居”的说法有误,应改为“南怀儋耳,北抚多婴”以定儋耳在海南岛内。显然,郭老断定儋耳只有一个,否定有北儋耳之说。我省某些历史著作也采用郭老的说法,其实这是错误的,应予一辨。
因为《吕氏春秋》成书的时候,南方尚未有“儋耳国”之名,只有《山海经》中记载的“离耳国”,离耳变成儋耳是汉武帝平南越设置儋耳郡后的事抖音设置被封。而记载“离耳国”的《山海经》的成书起码不会晚于《吕氏春秋》,纪昀《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引汉王充《论衡》云:“禹主行水,益主记异物。海外山表无所不至,以所见闻作《山海经》。”这说明,《山海经》记载的事物,早在大禹的年代就已经流传了,比《吕氏春秋》早得多。晚出的《吕氏春秋》应是在这种传闻的基础上才得出“雁门之北,儋耳之居”的说法。《山海经》于“大荒北经”中记述“儋耳之国”与《吕氏春秋》所言的“北抚儋耳”,方位是一致的,即可证明这一说法。注《山海经》的郭璞是东汉时人,他注此书的时候,海南岛上已有儋耳郡,所以直指离耳国为儋耳,并指明这儋耳位于珠崖海渚中。而为了避免误解,郝懿行又特别指明有南北儋耳之说,这是正确的。郭老否定有北儋耳,甚至提出要改《吕氏春秋》显然是一种误解。北方的儋耳国除《山海经》及《吕氏春秋》的记载之外,已湮没无闻,罕见于典籍,而南方的儋耳自汉武帝于海南岛设置珠崖、儋耳郡后,一直流传至今,衍变成了儋州。儋耳、离耳之意,是将耳朵变形、装饰,形成一种审美习俗,即如《正德琼台志》引《异物志》所言:“儋耳之云,镂其颊皮,上连耳匡,分为数支,状似鸡肠,累耳下垂。”《后汉书?南蛮西南夷传》:“哀牢人皆穿鼻儋耳。其渠帅自谓王者,耳皆下肩三寸,庶人则至肩而已。”这里所说的儋耳,其意正与上同,都是修饰耳朵以为风俗之意。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汉武帝经略海南,才把“儋耳”之名赐给新征服的海南领地。而郭璞所描述的此处原住民“不食五谷,但噉蚌及薯芋也”的习俗与海南早期的原住民生活习惯是一致的。直到宋代,苏东坡谪居海南时,这种以薯芋为粮的生活仍没有多大改变,而“北船不到米如珠”,当地水稻的生产仍不能自给。郭璞所说的“薯芋”,当属薯蓣科植物,海南民间俗称“山薯”、“甜薯”,直到宋代,仍为当地百姓不可或缺的主食之一。东坡《和陶劝农》诗序云:“海南多荒田,俗以贸香为业,所产秔稌,不足于食,乃以薯芋杂米作粥糜以取饱。”
另外,东坡诗文中提到的“芋”也可解作另外一种植物芋头抖音设置被封。有学者以为这种说法有误,认为芋头属天南星科植物,有毒,不可食。其实这也是一种误解。海南的芋头不但在古代可食,而且至今仍出现在我们的食谱中。东坡在惠州时即有食芋的记录:“《本草》谓芋为土芝,云益气充饥。惠州富此物,然食之者,不免瘴。吴远游曰:‘此非芋之罪也。芋当去皮,湿纸包裹煨之。火过热乃熟。啖之则松而腻,能益气充饥。……’”(东坡《记惠州土芋》)到了海南,东坡又有“芋魁尚可饱,无肉亦奚伤”之句,芋魁即芋头。
《山海经》中所说的“离耳国”衍变为后来的儋耳,证明海南地方,在先秦时期已有少数民族的部落居住,但这些少数民族是否就是今天我们所说的黎族,似乎还须进一步考证抖音设置被封。从现今仍流传的一些传说来看,海南黎族的先祖还有着不同的族系,现在的黎语也有不同的方音。据《汉书?地理志》:“今之苍梧、郁林、交趾、九真、日南,皆粤分也。其君禹后,帝少康之庶子,云封于会稽。文身断发,以避蛟龙之害。”对于这段话,臣瓒、颜师古、刘敞等均有注释,以为南越地自古为百越族的地盘,其中以禹的后人为首领,以会稽为一大都会。所谓“百越”即聚居在这一领域的各支少数民族,统称“百越”。《汉书?贾捐之传》称:“骆越之人,父子同川而浴,相习以鼻饮”,这里所谓“骆越”指的就是居于海南岛内的越人的一支。至东汉时,骆越又被称为“里”、“蛮”;隋则称为“俚”“僚”;而后“里”“俚”则音转为“黎”。据历代考古比对,现今的黎族在语音、习俗、器物、生产方式等方面均与古越族有相似之处,故可以断定海南的黎族为我国古代百越族的一个分支。他们也应是先秦以来海南岛上最主要的原住民。
秦统一中国后,于三十三年,“发诸尝逋亡人、赘婿、贾人略取陆梁地,为桂林、象郡、南海,以适遣戍”抖音设置被封。(《史记?秦始皇本纪》)这句话给我们的信息是:秦始皇征服岭南不仅有军队还有被秦朝强制迁来的各种逃犯、平民、商人等;在岭南设置了三郡。其中这象郡,据《集解》即为日南,其范围已达今越南境内。既如此,海南岛亦在这范围之内应无疑义。故海南的地方志均称海南在秦时为“象郡外徼”。秦末曾使任嚣为南海尉,赵佗为龙川尉,后任嚣因病危,召佗,告诉他“番禺负山险阻,南北东西数千里,颇有中国人相辅,此亦一州之主也,可以立国”。(《史记?南越尉佗传》)于是赵佗乘秦末大乱之际,凭险据守岭南,并“率兵以次击并桂林、象郡,自立为南越武王”。至此可以说,海南全境应为南越国的属地。所以《汉书》《资治通鉴》都说“遂以其地”为九郡。秦时,航海技术已可使徐福乘船往海外“求仙药”,也曾派战船攻越,汉时所造的“楼船”更不得了,“高十余丈,旗帜加其上,甚壮”(《史记?平准书》)。故如海南岛这样的近海,与中原交通已不成问题,随着秦派大兵入境(据《淮南子》等史籍载,当时秦始皇曾派五十万人与越战,赵佗又曾求秦始皇派一万五千名“女无夫者”为士卒补衣),戍守岭南的军民与当地人杂居交易、文化交流的状况自然会日益交融。《正德琼台志》曾记述:“秦以水德王,其数用六。今琼人行使铜钱,犹用六数,以六文为一钱,六十文为一两,六百文为一贯,又以田禾六把为半担,十二把为一担,亦用六数,秦旧俗也。”又说:“越处近海,多犀、象、玳瑁、珠玑、银、铜、果布之凑,中国商贾者,多取富焉,则秦有至者矣。”这都足以证明,起码自秦末起,中原汉族人民已有进入海南的足迹。而自汉武帝置珠崖、儋耳二郡后,中原移民开发海南的序幕就可以说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