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封门断路

李渊呼出一口寒气&＃xff0c;道&＃xff1a;“幸好大哥武功盖世&＃xff0c;才不致为石之轩和祝玉妍所乘。哼&＃xff01;只要给我侦得两人行踪&＃xff0c;必教他们饮恨长安。”徐子陵冷然晒道&＃xff1a;“小刀你可能在深宫过久&＃xff0c;想法竟如三岁小孩&＃xff0c;先不要说石之轩&＃xff0c;像
阴癸派长期以行藏隐秘着称&＃xff0c;自有其藏踪匿迹之道&＃xff0c;只看其要来便来&＃xff0c;你大唐的关防不起丝
毫作用&＃xff0c;当知其另有掩蔽的身份&＃xff0c;任你如何发动人手&＃xff0c;亦休想可以侦破。”徐子陵应是当今世上&＃xff0c;唯一能当面训斥李渊的人。无论是他以李阀之主的身份&＃xff0c;更或大唐之君&＃xff0c;就算敢言直谏的亲信大臣&＃xff0c;也要跪在地上
才敢诚惶诚恐的说出来&＃xff0c;亦不会是徐子陵这种语气。李渊汗颜道&＃xff1a;“大哥教训得是。”徐子陵仍是负手观看庭院飘雪的姿势神态&＃xff0c;向谨立身后的李渊道&＃xff1a;“岳某本不愿插手管
你的家事&＃xff0c;不过昨天收到一个消息&＃xff0c;却不能不对你说&＃xff0c;小刀可知你大唐正陷于分裂败亡的边
缘&＃xff1f;”李渊龙躯微震&＃xff0c;双目射出凌厉神光&＃xff0c;沉声道&＃xff1a;“大哥何有此言。”徐子陵道&＃xff1a;“我和你现在说的话&＃xff0c;绝不可传人第二人之耳&＃xff0c;明白吗&＃xff1f;”李渊点头道&＃xff1a;“小弟明白。”徐子陵道&＃xff1a;“昨天『倒行逆施』尤鸟倦来找我&＃xff0c;央我助他对抗石之轩等人&＃xff0c;以争邪帝舍
利&＃xff0c;当然有一番说词&＃xff0c;但亦透露出一个对付你大唐的天大阴谋。”李渊皱眉道&＃xff1a;“小弟正洗耳恭听。”徐子陵道&＃xff1a;“在说出那阴谋前&＃xff0c;我要先问你几句话。”李渊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xff0c;无奈地叹一口气。道&＃xff1a;“大哥请问吧&＃xff01;”徐子陵道&＃xff1a;“传言虽不可尽信&＃xff0c;但空穴来风&＃xff0c;岂是无因。我重入江湖&＃xff0c;不时听到有人
说&＃xff0c;大唐之能立国关中&＃xff0c;皆因你次子世民才具过人&＃xff0c;且出生入死&＃xff0c;屡建奇功所致。而小刀你
曾数度许以皇位之继承&＃xff0c;后来只因受后宫盅惑&＃xff0c;袒向建成、元吉而疏世民&＃xff0c;酿成宫廷派系内
争&＃xff0c;是否确有其事。”李渊默然片晌&＃xff0c;苦笑道&＃xff1a;“事实当然与谣言颇有出入&＃xff0c;小处我李渊不想辩驳&＃xff0c;只从大处
着眼&＃xff0c;建成位居嫡长。又无大过&＃xff0c;功业虽似不及世民&＃xff0c;皆因身为太子&＃xff0c;不宜在外带兵征战&＃xff0c;
非是不及世民。表面看世民才华骏发&＃xff0c;勋业克隆&＃xff0c;威震四海。人心所向。事实上当年的杨广
岂非亦是如此。废长立幼&＃xff0c;伦常失序下&＃xff0c;只会重演前代的宫庭惨变。”徐子陵想不到李渊有这一番说话&＃xff0c;自己虽偏袒李世民&＃xff0c;但设身处地。李渊在他的立场这
么去想也不无道理。所谓“父子之间&＃xff0c;人所难言”&＃xff0c;在这种情况下他徐子陵只能见好就收&＃xff0c;点到即止&＃xff0c;不宜
再迫李渊接受他的看法。冷然道&＃xff1a;“你李家的事&＃xff0c;小刀当然比我清楚。不过正因派系斗争严重&＃xff0c;外人才有可乘之
隙&＃xff0c;照我看尤鸟倦说的石之轩与赵德言已结成联盟&＃xff0c;务要颠覆你大唐皇朝&＃xff0c;恐怕与事实相差
不远。”李渊双目杀气大盛&＃xff0c;怒道&＃xff1a;“竟有此事&＃xff0c;当我李渊是三岁小儿吗&＃xff1f;”徐子陵知是时候&＃xff0c;转过身来&＃xff0c;两眼威棱四射&＃xff0c;道&＃xff1a;“石之轩在暗&＃xff0c;杨文干在明&＃xff1b;赵德言
在暗&＃xff0c;可达志在明。小刀明白吗&＃xff1f;”李渊显现出一阀之主无比的深沉和冷静&＃xff0c;点头道&＃xff1a;“大哥说得非常清楚。”徐子陵道&＃xff1a;“现在我们的最佳选择&＃xff0c;就是以静制动将计就计。此行动该是针对你次子世
民而发&＃xff0c;甚或要对付的就是小刀你本人。我们只能静观其变&＃xff0c;看看有没有方法把石之轩干
掉&＃xff0c;永除此患。”李渊皱眉道&＃xff1a;“为何不以雷霆万钧之势&＃xff0c;一举把杨文干、杨虚彦、可达志及其所有从党
全部处决&＃xff0c;免得夜长梦多&＃xff0c;反为他们所乘。”徐子陵道&＃xff1a;“事情岂是如此简单&＃xff0c;先不要说杨文干与建成、元吉关系亲密&＃xff0c;只是可达志
乃突利派来的人&＃xff0c;在出师无名下忽然把他处决&＃xff0c;会引起内外之变&＃xff0c;有害无利。”李渊点头道&＃xff1a;“大哥的话当然有理&＃xff0c;幸好得大哥提醒&＃xff0c;否则说不定真能让奸徒得逞。”徐子陵道&＃xff1a;“我会透过尤鸟倦和亲自去侦查石之轩等人的阴谋&＃xff0c;只要岳山死不去&＃xff0c;石之
轩休想能像颠覆大隋般变出任何花样来。”李渊道&＃xff1a;“大哥若不反对&＃xff0c;我可调派一批信得过的高手让大哥使用。”徐子陵晒道&＃xff1a;“我岳山一向独来独往&＃xff0c;能称兄道弟的只有小刀你一个&＃xff0c;何需其他人碍手
碍脚&＃xff1f;”李渊似是想起当年的事&＃xff0c;老脸微红道&＃xff1a;“大哥直到今天仍这样待我&＃xff0c;小刀确是非常惭
愧。”徐子陵喝道&＃xff1a;“往事休提&＃xff0c;我这么做不是为你&＃xff0c;而是为了秀心。回宫去吧&＃xff01;”李渊龙躯一震&＃xff0c;低念两声“碧秀心”&＃xff0c;脸容像忽然苍老几年般&＃xff0c;长叹一声后&＃xff0c;施礼去
了。北里的一间食肆内&＃xff0c;徐子陵的雍秦和雷九指的温宽聚在一起吃午饭。听毕昨晚发生的事&＃xff0c;雷九指咋舌道&＃xff1a;“你可知自己能活生生的坐在这里&＃xff0c;是多么了不起
的一回事&＃xff0c;石之轩魔功盖世&＃xff0c;除宁道奇、宋缺、祝玉妍等有限几人外&＃xff0c;谁会被他放在眼里&＃xff0c;
不过以后怕要多加个岳山哩&＃xff01;”徐子陵丝毫不感光采的道&＃xff1a;“我全赖面具掩盖真实的脸色&＃xff0c;兼之我的长生真气最善虚撑
场面。才不致灭了岳老的威名&＃xff0c;又捡回自己的小命。”顿了顿续道&＃xff1a;“眼前有另一要事&＃xff0c;必须立刻着手去做&＃xff0c;就是凭老哥你手上的力量&＃xff0c;设法
子查探京兆联在长安或关外的动静。”雷九指道&＃xff1a;“这个没有问题&＃xff0c;待会六福赌场开局时&＃xff0c;你一个人进去赌几手&＃xff0c;赢够一千两
立即离开&＃xff0c;切勿逗留。”徐子陵不解道&＃xff1a;“既要引起『神仙手』池生春的注意&＃xff0c;何不狠赌一场&＃xff0c;赢他一个落花流
水&＃xff1f;”雷九指苦笑道&＃xff1a;“你自己早说出理由&＃xff0c;就是摆明在惹对方注意。真正在赌场混饭吃的赌
棍&＃xff0c;最忌是锋芒尽露&＃xff0c;这种人除非像你般可和石之轩硬撼对攻&＃xff0c;否则只落得横死街头之局。
何况问题是你现在扮的只是江湖上普通好手的角色&＃xff0c;和几个长林军的突厥兵交手亦要负伤。
记着&＃xff0c;能装出是靠运气而非赌术赢钱的&＃xff0c;才是真正的高手。”徐子陵皱眉道&＃xff1a;“六福赌场的人怎知我赌过骰宝和番摊呢&＃xff1f;”雷九指耐心的解释道&＃xff1a;“陵少放心&＃xff0c;赌场的圈子很窄很细&＃xff0c;你在明堂窝连露两手&＃xff0c;又得
虹夫人另眼相看&＃xff0c;保证此事已传遍长安的赌圈&＃xff0c;兼且昨晚你又在明堂窝和长林军的恶人大打
出手&＃xff0c;还惊动秦王李世民。兄弟&＃xff0c;你现在肯定是个名人。”徐子陵猛一定神&＃xff0c;暗付自己是否因见过师妃暄致心神不属&＃xff0c;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雷九指拍拍他肩膀&＃xff0c;低声道&＃xff1a;“我会在多情窝等你。”言罢先一步离开。“多情窝”就是“多情公子”侯希白的长安秘巢&＃xff0c;成为他们聚会的好处所。黄昏时徐子陵尚要与侯希白交换身份&＃xff0c;这将是个非常忙碌的年夜晚。爆竹的响声又众里巷各处传来&＃xff0c;令人忘记了长洒不休的飘雪。刘政会来找寇仲去吃午饭时&＃xff0c;寇仲已坐得腰酸背痛&＃xff0c;头昏眼花&＃xff0c;比在战场上苦战竟日更
辛苦&＃xff0c;还要装出兴趣盎然&＃xff0c;乐此不疲的样子&＃xff0c;其实是有苦自己知。不过比他更累的是那两个工部的人员&＃xff0c;爬高爬低&＃xff0c;给寇仲使得团团转&＃xff0c;早疲不能兴。寇仲本想坚持下去&＃xff0c;见到他们的样子&＃xff0c;只好打消此意&＃xff0c;但却不想到福聚楼那么远去浪费
时间&＃xff0c;问道&＃xff1a;“难道每次吃饭都要到宫外去吗&＃xff1f;”刘政会闻弦歌知雅意&＃xff0c;笑道&＃xff1a;“原来先生像政会般是个建筑痴&＃xff0c;这里每个官署都有独立
的膳房&＃xff0c;聘有专人造饭。不过宫内最佳用膳的地方是中书外省旁的四方馆三楼&＃xff0c;菜式虽及不
上福聚楼&＃xff0c;但与宫城只隔一道横贯广场&＃xff0c;际此雪花纷飞的时刻&＃xff0c;我们可北望太极殿在雪中的
美景。把酒谈论古今建筑&＃xff0c;正是人生乐事。”寇仲心中叫苦&＃xff0c;暗付自己哪够斤两和他论建筑&＃xff0c;又不能拒绝&＃xff0c;只好在面具内暗自苦着脸
和他去了。徐子陵在到六福赌场的途中&＃xff0c;不由又浮现当师妃暄听得他化名雍秦&＃xff0c;惊愕下颇为意想不
及的娇羞神态&＃xff0c;忽然有人喝道&＃xff1a;“那汉子&＃xff0c;给老子停步。”徐子陵皱眉停步&＃xff0c;只见六福赌场的大门旁聚集着三名地痞流氓模样的汉子&＃xff0c;腰配长刀。赌场门旁安放有两头高过人身、气势威猛的巨型石狮&＃xff0c;三人中有两人就坐在承架石狮的
石座上&＃xff0c;发话者显是刚站起来的&＃xff0c;二人目露凶光&＃xff0c;不怀好意。把守赌场大门的大汉似早知有此事发生似的&＃xff0c;一副幸灾乐祸&＃xff0c;旁观热闹的样子。路人见有事发生&＃xff0c;纷纷绕道走过。徐子陵心念电转&＃xff0c;刹那问明白到发生什么事。他敢肯定这三人是针对他而来&＃xff0c;且定是京兆联或与长林军有关系的帮会人物。看准他这
赌徒无赌不欢&＃xff0c;故派人守在各大小赌场外&＃xff0c;寻他晦气&＃xff0c;只要装作是普通争执&＃xff0c;就算秦王李世
民得知此事&＃xff0c;亦难以追究。没好气的道&＃xff1a;“有什么事&＃xff0c;鄙人还要赶早局赌几手呢&＃xff01;”那大汉直走过来&＃xff0c;到他身前三尺才停下&＃xff0c;斜眼兜着他道&＃xff1a;“这位仁兄是从哪里来的&＃xff0c;有
没有投过拜帖报过码头扬过字号&＃xff1f;”徐子陵知他在拖延时间&＃xff0c;好召集人手来对付他。微微一笑道&＃xff1a;“你立即给老子滚开&＃xff0c;否
则以后再不能用自己那张嘴说话。”大汉脸色剧变&＃xff0c;手往刀把握去时&＃xff0c;徐子陵早一掌捆过去&＃xff0c;大汉应掌横跌开去&＃xff0c;满口鲜
血。另两名大汉齐声发喊&＃xff0c;跳将起来。摔刀左右斩至。徐子陵虚晃一下&＃xff0c;避过来刀&＃xff0c;切入两人中间&＃xff0c;也不见如何动作&＃xff0c;两人*直鸨凰*以肩头撞
得变成滚地葫芦。狼狈不堪。他像作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xff0c;又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的样子&＃xff0c;在把门大汉目瞪口呆
下&＃xff0c;大摇大摆的进入六福赌场的大门。寇仲与刘政会来到四方馆三楼的膳厅&＃xff0c;才明白什么叫悔之莫及。他的丑脸成为最易辨认的标记&＃xff0c;人人争相过来与他攀谈结识&＃xff0c;好为日后请他治病铺路。来自什么司农寺、尚舍局、卫尉寺、大理寺、将作监等的无数官儿&＃xff0c;人人热情似火&＃xff0c;不
要说寇仲记不下这么多官职名字&＃xff0c;最后连他们的脸都觉得分别不大。唯一好处是刘政会没法和他研究历代的建筑。送菜上台时&＃xff0c;来拜识寇仲的人流才稍息下来&＃xff0c;偌大的膳堂恢复刚抵步时的情况。寇仲透窗望往雪粉飘飞下的宫城&＃xff0c;太极殿的殿顶耸出其他建筑物上&＃xff0c;比他所处的位置尚
要高上近两丈&＃xff0c;可以想像在其中接见群臣的威风。刘政会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xff1a;“这四方馆的膳堂专用来接待各地前来的使节&＃xff0c;故以四方
为名。”寇仲顺口间道&＃xff1a;“中土外有些什么国家&＃xff1f;”刘政会道&＃xff1a;“先生若有兴趣知道&＃xff0c;让小弟介绍个最佳人选你认识。”寇仲未来得及拒绝&＃xff0c;刘政会离座到另一角去&＃xff0c;不一会请了另一官员过来介绍道&＃xff1a;“这位
是外事省的温彦博大人&＃xff0c;没有人比他更能回答先生的问题。”寇仲不是对中土外的形势没有兴趣&＃xff0c;只是现在给那些建筑图卷弄得晕头转向&＃xff0c;哪来兴趣
理会其他的事。温彦博文质彬彬&＃xff0c;一副学究书生的模样&＃xff0c;四十许岁的年纪&＃xff0c;令寇仲想起扬州城的白老夫
子。温彦博当然晓得他是大红人&＃xff0c;态度恭敬热情。寇仲无奈下只好把先前的问题重复一次。温彦博意态悠闲的道&＃xff1a;“北方现在最强大的东突厥、西突厥、回讫和薛延陀四族&＃xff0c;其他
拔野古、仆骨等国势弱少得多。”寇仲道&＃xff1a;“这四国小人也有所闻&＃xff0c;其他就从未听过。嘿&＃xff01;这些名字都很难记。”刘政会道&＃xff1a;“西方最强大的是高昌和龟兹吧&＃xff01;”寇仲听得龟兹之名&＃xff0c;想起洛阳的龟兹美女玲珑娇和乐舞&＃xff0c;饶有兴趣的问道&＃xff1a;“龟兹是否
盛产懂舞乐的美人儿&＃xff1f;”温彦博莞尔道&＃xff1a;“先生原来如此见多识广&＃xff0c;龟兹舞乐&＃xff0c;确是名传西域&＃xff0c;但若论美女&＃xff0c;则
以波斯国最著名&＃xff0c;他们的宝石、琥珀、珊瑚、水晶杯、玻璃碗、镶金玛瑙杯亦风靡我大唐
朝。”寇仲给勾起对云帅生死的担忧&＃xff0c;登时有食难下咽的感觉。刘政会为人健谈&＃xff0c;问道&＃xff1a;“波斯国势如何&＃xff0c;波斯商这么懂做生意&＃xff0c;其经济当是强盛繁
荣。”温彦博道&＃xff1a;“波斯现在由萨珊王朝主政&＃xff0c;不过形势却未许乐观。新近有批波斯商来到长
安&＃xff0c;听他们说他们邻国大食国势日盛&＃xff0c;四出侵略&＃xff0c;对他们形成极大的威胁。”寇仲心中一动&＃xff0c;问道&＃xff1a;“这些波斯人到长安后住在什么地方&＃xff1f;”温彦博道&＃xff1a;“他们住的是长安唯一的波斯胡寺&＃xff0c;那是居住在长安的波斯人在得到刘大人
的批准后兴建的。”刘政会失笑道&＃xff1a;“温大人竟来耍我&＃xff0c;没有皇上点头&＃xff0c;政会有什么资格去审批&＃xff1f;”寇仲暗付若云帅未死&＃xff0c;理该到长安来察看形势&＃xff0c;欣然道&＃xff1a;“竟有外国人在此建寺&＃xff0c;那定
要去看个究竟&＃xff0c;不知此寺建于何处。”刘政会道&＃xff1a;“就在朱雀大街西、清明渠东崇德里内&＃xff0c;非常易找&＃xff0c;里内有数十户是在东、
西两市开波斯店的波斯胡人。”温博彦正要说话&＃xff0c;一名部卫匆匆而至&＃xff0c;致礼后道&＃xff1a;“皇上有旨&＃xff0c;刘大人请即入宫见
驾。”刘政会吓一跳&＃xff0c;慌忙起立去了。寇仲的心却直往下沉&＃xff0c;暗付难道自己查看工部宗卷一事张扬了出去&＃xff0c;给李渊生出警觉&＃xff0c;
故召刘政会去问话。若真是如此&＃xff0c;他的寻宝大计不但宣告完蛋&＃xff0c;连能否脱身亦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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