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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页 | 第八章 情花爱果
寇仲与李世民和徐子陵在梁都分手&＃xff0c;李世民和徐子陵继续北上。李世民当然要赶回洛阳&＃xff0c;徐子陵则为宋缺送信予梵清惠&＃xff0c;并向她和师妃暄报告最新的情况。
寇仲甫登码头&＃xff0c;来迎接他的虚行之和宣永均一脸凝重神色。
寇仲踏蹬上马&＃xff0c;在亲兵护翼下朝城门驰去&＃xff0c;问两人道&＃xff1a;“是否有很坏的消息&＃xff1f;”
宣永沉声道&＃xff1a;“刘黑闼给李建成杀了。”
寇仲色变失声道&＃xff1a;“这是没有可能的。”
另一边的虚行之叹道&＃xff1a;“刘黑闼围攻魏州&＃xff0c;城守田留安看准刘黑闼缺粮&＃xff0c;闭城坚守&＃xff0c;待李建成派兵来援&＃xff0c;刘黑闼因粮草问题&＃xff0c;更怕李建成和田留安里应外合夹击其军&＃xff0c;撤往陶馆&＃xff0c;一边背水立阵&＃xff0c;一边在永济渠上架桥&＃xff0c;唐军尾随而至&＃xff0c;刘黑闼大军渡桥时中途桥折&＃xff0c;令刘黑闼损失惨重。当刘黑闼率领馀部抵达饶阳&＃xff0c;那饶州刺史诸葛德威假意出迎&＃xff0c;当刘黑闼入城时&＃xff0c;以伏兵四起突袭&＃xff0c;刘黑闼受创被擒&＃xff0c;诸葛德威执刘黑闼投降唐军&＃xff0c;李建成遂斩杀刘黑闼于洛州&＃xff0c;还把他的首级送返长安。同一时间李神通和李世绩攻打徐圆朗&＃xff0c;后者孤立无援下弃城逃走&＃xff0c;途中遇害。刘军是彻底的垮台哩&＃xff01;”
寇仲双目涌出热泪&＃xff0c;仰望夜空&＃xff0c;道&＃xff1a;“刘大哥你放心去吧&＃xff01;我不杀诸葛德威和李建成&＃xff0c;誓不为人。”
诸葛德威是刘黑闼的拜把兄弟&＃xff0c;当年随刘黑闼在荥阳城内与他们相遇&＃xff0c;大家的交情从那时建立起来。当时双方共六人&＃xff0c;包括素素在内&＃xff0c;现在只剩下他、徐子陵和狼心狗肺、卖友求荣的诸葛德威&＃xff0c;能不感慨愤激。
穿过城门&＃xff0c;蹄声乍起&＃xff0c;两骑迎面冲至。
寇仲抹掉泪渍&＃xff0c;定神一看&＃xff0c;赫然是纪倩和回复女装打扮的小鹤儿阴小纪&＃xff0c;两人神采飞扬&＃xff0c;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阴小纪的美丽竟不在纪倩之下。
寇仲勉强压下心中悲痛&＃xff0c;迎了上去。
除子陵在开封附近下船&＃xff0c;从陆路赶往净念禅院&＃xff0c;李世民则由守候的唐室战船载返洛阳。
夜空开始雨雪飘飞&＃xff0c;徐子陵在一望无际的雪原放步疾掠&＃xff0c;虽处此天寒地冻的冰雪世界&＃xff0c;他的心却是一团火热。
经过这么多年来的转折&＃xff0c;他终可毫无愧色的面对心爱的师妃暄&＃xff0c;肯定地告诉她自己没有令她失望。
他虽不能与师妃暄结成鸳侣&＃xff0c;却可为她完成心愿和师门的重托。而他们之间的爱是真实地存在双方内心深处&＃xff0c;既伤感又美丽&＃xff0c;正因没有结果&＃xff0c;所以自有其永恒动人的滋味。对他们来说&＃xff0c;这该是最好的结局。任何妄求只会带来灾祸痛苦。
人生至此&＃xff0c;复有何求&＃xff1f;
“咯&＃xff01;咯&＃xff01;”
跋锋寒的声音在房内响起道&＃xff1a;“少帅请进&＃xff01;”
寇仲推门入房&＃xff0c;叹道&＃xff1a;“应付那些堆积如山&＃xff0c;陆续来的文件&＃xff0c;比应付千军万马更头痛&＃xff0c;到此刻才有时间来拜见你老哥&＃xff0c;轻松一下。”
盘膝坐在床上的跋锋寒瞧着他在床沿坐下&＃xff0c;淡淡道&＃xff1a;“边不负完蛋哩&＃xff01;”
寇仲一震道&＃xff1a;“成功啦&＃xff01;你有否负伤&＃xff1f;”
跋锋寒若无其事道&＃xff1a;“他当时陪林士宏出巡&＃xff0c;要刺杀他怎能不付出些代价&＃xff0c;终于了结琬晶的一桩心事。”
寇仲道&＃xff1a;“我们似乎开始有少许运道&＃xff0c;宋缺答应支持我们。”
跋锋寒动容道&＃xff1a;“这确出乎我意料之外&＃xff0c;我还以为你会碰壁而回的。”
寇仲道&＃xff1a;“关键处在我们抵岭南前宋缺收到梵清惠给他的一封信&＃xff0c;使他肯接见我们&＃xff0c;而李世民确是了得&＃xff0c;对答如流&＃xff0c;充分显示他当未来真主的资格和才干。”
跋锋寒沉声道&＃xff1a;“你的刘大哥给奸人害死了。”
寇仲双目杀机倏现&＃xff0c;道&＃xff1a;“李建成因此事声威大振&＃xff0c;李渊召李世民回长安好褫夺他兵权一事已成定局。我们必须立即赶往长安&＃xff0c;用尽一切手段办法以保着这未来帝主。据李世民说&＃xff0c;在李建成提议下&＃xff0c;李渊会正式邀毕玄到长安来&＃xff0c;这摆明是针对李世民的厉害手段&＃xff0c;前路尚多荆棘。”
听到毕玄之名&＃xff0c;跋锋寒双目神光大盛&＃xff0c;没有灯火的房内仍见闪闪烁动&＃xff0c;平静的道&＃xff1a;“你有甚么部署&＃xff1f;”
寇仲道&＃xff1a;“我准备在宝库内密藏一支三千人的精兵&＃xff0c;凭宝库内的武器举事&＃xff0c;发动突袭&＃xff0c;以雷霆万钧之势把长安的控制权夺过来。”
跋锋寒皱眉道&＃xff1a;“三千人是否太少呢&＃xff1f;即使加上李世民的亲兵&＃xff0c;仍不过是六千许人&＃xff0c;只李渊的禁卫军已有数万人&＃xff0c;还未把长林军计算在内。”
寇仲道&＃xff1a;“三千人是宝库可容纳的人数极限&＃xff0c;且要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关中&＃xff0c;人数愈多&＃xff0c;愈易泄露行藏&＃xff0c;刚才我便是和雷大哥等反覆研究这方面的难题。”
跋锋寒道&＃xff1a;“这三千人必须是一等一的好手&＃xff0c;忠诚方面更要绝对没有问题。照你看&＃xff0c;须多少时间来完成部署&＃xff1f;”寇仲道&＃xff1a;“最少一个月的时间&＃xff0c;尚有件事告诉你&＃xff0c;傅采林亦会来长安。”
跋锋寒露出笑容&＃xff0c;道&＃xff1a;“事情似乎愈来愈有趣&＃xff0c;再加上个神出鬼没的石之轩&＃xff0c;这场仗将会是我们最艰苦和最没有把握的一场硬仗。”寇仲苦笑道&＃xff1a;“明天我和你&＃xff0c;加上侯小子、阴小子&＃xff0c;出发往巴蜀&＃xff0c;经汉中入关&＃xff0c;这里其他的事&＃xff0c;交由雷大哥和行之负责&＃xff0c;希望老天爷确站在我们的一方&＃xff0c;而李小子真的是真命天子。”
跋锋寒淡淡道&＃xff1a;“最后的胜利将属于我们&＃xff0c;我有克服一切的信心。”
寇仲心神飞越到伟大的长安城内&＃xff0c;耳鼓仿似响起千军万马厮杀呐喊的激烈战斗声。
跋锋寒双眼亮起智慧的焰光&＃xff0c;沉声道&＃xff1a;“还记得‘杨公宝库、和氏宝璧&＃xff0c;二者得一&＃xff0c;可统天下’这首歌谣吗&＃xff1f;”
寇仲点头道&＃xff1a;“当然记得&＃xff0c;只在字眼上有一字半字之差&＃xff0c;意思则一。”
跋锋寒道&＃xff1a;“和氏璧由你我和子陵三人瓜分&＃xff0c;杨公宝库目前更是我们最重要的筹码。我们并非二者得一&＃xff0c;而是两者兼得&＃xff0c;假设这就是天命&＃xff0c;天下不是由我们所得还可落在甚么人手上。”
寇仲欣然道&＃xff1a;“二者得一&＃xff0c;确可统一天下&＃xff0c;像李小子现在等若得到宝库&＃xff0c;所以天下将是他的。我们两者并得&＃xff0c;似过份了些儿&＃xff0c;所以只能间接透过他去得天下。哈&＃xff01;真有趣。但想想则教人心寒&＃xff0c;难道确有天命这回事&＃xff1f;”
跋锋寒点头道&＃xff1a;“宝璧见光即死&＃xff0c;故有等如无&＃xff0c;而李世民却是真的得到宝库。师妃暄的看法很准&＃xff0c;你们中土天下的未来是属于胡汉混融后的新一代&＃xff0c;你和子陵虽是纯粹的汉人&＃xff0c;我却是胡人&＃xff0c;我们同心合力&＃xff0c;是另一种的胡汉合一。”
寇仲露出深思的神色&＃xff0c;道&＃xff1a;“你该是汉化的胡人才对&＃xff0c;因你厌恶本族人那种掠夺残忍的作风&＃xff0c;所以到中土来寻求文化上的答案&＃xff0c;很多时我已完全忘记你胡人的一面。更精采是李小子是胡化的汉人&＃xff0c;令民族的界限变得模糊。宋缺指出李小子正因胡化颇深&＃xff0c;故对塞外诸族能行兼爱的政策&＃xff0c;此亦为其超越宋缺之处。”
跋锋寒低念一声宋缺后&＃xff0c;缓缓道&＃xff1a;“我尚未有机会问你关于岭南之行的细节。”
寇仲道&＃xff1a;“与宋缺的见面&＃xff0c;是个没有废话的对话&＃xff0c;李……”
跋锋寒笑道&＃xff1a;“我只关心你和宋玉致的事。”
寇仲微一错愕&＃xff0c;接着露出灿烂的笑容&＃xff0c;道&＃xff1a;“她对我完全改观&＃xff0c;忘记我以前所有过错&＃xff0c;至少没半句拒绝的话&＃xff0c;还央我保住性命活着回去见她。”
跋锋寒道&＃xff1a;“尚秀芳又如何&＃xff1f;”寇仲神色一黯&＃xff0c;苦笑道&＃xff1a;“我不敢去想&＃xff0c;想又如何&＃xff1f;”
跋锋寒道&＃xff1a;“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事&＃xff0c;你难道没想过兼收并蓄吗&＃xff1f;”
寇仲发呆片刻&＃xff0c;叹道&＃xff1a;“这方面我和子陵想法接近&＃xff0c;心中的爱只能投在一个人身上&＃xff0c;否则对方心中只有你&＃xff0c;而你心中却并非只有她&＃xff0c;这是不公平的。”
跋锋寒道&＃xff1a;“你的想法与众不同&＃xff0c;但我却是从剑道领悟到同一道理&＃xff0c;只有专志于一&＃xff0c;始可达到剑道最高境界&＃xff0c;爱情亦然&＃xff0c;三心两意的话&＃xff0c;绝不能体会得爱的真谛。”
寇仲道&＃xff1a;“多谢老哥这番提示&＃xff0c;人生难免有遗憾&＃xff0c;唉&＃xff01;”
跋锋寒微笑道&＃xff1a;“这种事决定后不要多想&＃xff0c;夜哩&＃xff01;不若我们各自寻梦&＃xff0c;明天我们将起程往长安&＃xff0c;看看天下是否真的由我们去决定其未来的命运。”
净念禅院登山的山门出现在雪粉飘飘的前方&＃xff0c;出乎徐子陵意料之外&＃xff0c;一身素白外罩长浅黄披风的师妃暄悄悄立在门旁&＃xff0c;似在恭候他的来临。
师妃暄一阵风般在他身旁掠过&＃xff0c;道&＃xff1a;“随我来&＃xff01;”
徐子陵像中了仙咒般追在她身后&＃xff0c;掠过雨雪飘飞的草原&＃xff0c;来到一座小山之颠&＃xff0c;与她并肩而立&＃xff0c;前方远处临立着中都洛阳城&＃xff0c;在风雪中仍能予人灯火辉煌的感觉。
这不知是徐子陵多少次遥观此伟大的城池&＃xff0c;可是均远比不上这一趟的深刻&＃xff0c;或者是因为师妃暄&＃xff0c;又或者是因他为守洛阳差点送命的经历&＃xff0c;更可能是因与李世民和解合作。
他和师妃暄间再无任何心的障隔。
徐子陵苦笑道&＃xff1a;“没有一刻我比现在更厌倦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的可怕日子&＃xff0c;只恨如不坚持狠下去&＃xff0c;天下将没有和平统一的一天&＃xff0c;所以只好继续狠下去&＃xff0c;直至世民兄登上帝座。”
师妃暄容色平静&＃xff0c;美眸散发着神圣的光芒&＃xff0c;轻吁一口气&＃xff0c;甜甜浅笑&＃xff0c;横他一眼&＃xff0c;语带相关的道&＃xff1a;“天下没你们办不来的事哩&＃xff01;”
徐子陵从未见过师妃暄吁气甜笑像个天真小女孩的动人仙态&＃xff0c;呆盯她好半晌后&＃xff0c;道&＃xff1a;“坦白说&＃xff0c;宋缺之所以肯同意&＃xff0c;并非因我和寇仲有办法&＃xff0c;而是因令师先行一步的信函和李世民本身管治天下的识见打动宋缺。使他抛开成见&＃xff0c;作出肯定是最明智的选择&＃xff0c;因为妃暄的目光绝对错不了。”
师妃暄深深凝望他&＃xff0c;没有保留地表达出心中的喜悦&＃xff0c;柔声道&＃xff1a;“子陵啊&＃xff01;你还记得妃暄说过的情关难过吗&＃xff1f;”
徐子陵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感觉&＃xff0c;师妃暄是否要和他谈情爱呢&＃xff1f;想想又该非如此&＃xff0c;因为他清晰无误她正保持在“剑心通明”的境界上。点头道&＃xff1a;“怎敢忘记&＃xff01;”
师妃暄现出一个没好气的动人表情&＃xff0c;哑然失笑道&＃xff1a;“有时我真的觉得你颇有寇仲的作风。”
徐子陵从容道&＃xff1a;“我和他同一的背景和出身&＃xff0c;江湖习气会不由自主在某些情况下显露出来。”
师妃暄欣然道&＃xff1a;“我们一边散步&＃xff0c;一边闲聊好吗&＃xff1f;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的。”
徐子陵因师妃暄出奇地平易近人而生出奇妙和受宠若惊的感觉&＃xff0c;点头道&＃xff1a;“请妃暄引路。”
师妃暄别转娇躯&＃xff0c;朝北面丘坡走去&＃xff0c;漫不经意道&＃xff1a;“可以告诉我有关石青璇的事吗&＃xff1f;”
徐子陵苦笑道&＃xff1a;“若我不是深悉妃暄是怎样的一个人&＃xff0c;我会误以为妃暄是在试探我和她的情况。”
师妃暄淡淡一笑&＃xff0c;别过俏脸白他一眼&＃xff0c;道&＃xff1a;“记得那句差点令我万劫不复的话吗&＃xff1f;”
徐子陵洒然道&＃xff1a;“当然记得&＃xff0c;只是从没想过万劫不复这形容词&＃xff0c;没想过对妃暄情况会严重至此。”师妃暄柔声道&＃xff1a;“你可知因何有那句话&＃xff1f;”
徐子陵平静答道&＃xff1a;“是为青璇说的&＃xff0c;对吗&＃xff1f;”
两人离开小山&＃xff0c;在雪原朝洛阳的方向漫步。
师妃暄凝视风雪迷茫处掩映透来的灯火&＃xff0c;轻轻道&＃xff1a;“这个你早弄清楚&＃xff0c;我指的是我因何会为石青璇给你这么的一个忠告&＃xff1f;”
徐子陵摇头道&＃xff1a;“直到今天我仍不明白&＃xff0c;依妃暄一向行事的风格&＃xff0c;该不会介入这类儿女私情上&＃xff0c;何况是别人的儿女私情。妃暄不介意我说得这么直接没有顾忌吧&＃xff1f;因为对你更大逆不道的话我早说过。”
师妃暄徐徐而行&＃xff0c;道&＃xff1a;“当日子陵击杀‘天君’席应后&＃xff0c;不告而别的匆匆离开巴蜀&＃xff0c;妃暄只好到幽林小谷告知石青璇&＃xff0c;当她见到我时&＃xff0c;蓦然整个人变得轻松自如似的&＃xff0c;妃暄直觉感到她是因你徐子陵不是与我一道离开而放下心事。更从而掌握惯于隐藏心内感情的石青璇对你是情根深种&＃xff0c;所以在龙泉忍不住提醒你&＃xff0c;因怕你是个不解她心意的大傻瓜&＃xff0c;岂知却惹来自己的难以自拔。人家这么说&＃xff0c;够坦白吗&＃xff1f;”
徐子陵一震往她瞧去&＃xff0c;失声道&＃xff1a;“妃暄&＃xff01;”
师妃暄止步立定&＃xff0c;目光投往洛阳城&＃xff0c;雪粉不住落在两人身上&＃xff0c;天地被雪彻底净化&＃xff0c;远近疏林变成模糊的轮廓。
师妃暄柔声道&＃xff1a;“就是在这城市一座大桥上&＃xff0c;妃暄首遇子陵&＃xff0c;那时我心中生出微妙的感觉&＃xff0c;我并不明白那与男女之情有任何关系&＃xff0c;只感到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xff0c;一个会不住在我心湖浮现没法忘记的人。后来你到净念禅院来找我&＃xff0c;我站在禅院后山高崖遥观洛阳&＃xff0c;当时想的正是在那里初识子陵的情景。”
徐子陵剧震一下&＃xff0c;双目射出不能相信的神色&＃xff0c;师妃暄竟向他吐露真情。
师妃暄容色静若止水&＃xff0c;淡淡道&＃xff1a;“所以妃暄在龙泉始会破例介入你和石青璇间的事上&＃xff0c;岂知因退反进&＃xff0c;惹来焚身之祸&＃xff0c;实非所料能及。不过妃暄没有丝毫后悔&＃xff0c;因为对妃暄来说&＃xff0c;龙泉的经验等若一趟轮回历劫的经验&＃xff0c;是妃暄生命里最重要的片段&＃xff0c;感受到全心全意爱上徐子陵的滋味&＃xff0c;生的经验再无欠缺。若非有此爱的禅悟&＃xff0c;妃暄可能永无机会上窥剑心通明的境界。现在妃暄再不须苦苦克制&＃xff0c;一切任乎自然&＃xff0c;所以厚着面皮&＃xff0c;探问你的私隐。”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xff0c;感慨万千的徐徐道&＃xff1a;“妃暄肯向我吐露心声&＃xff0c;我徐子陵将永远心存感激。生命同时包含永恒和短暂这两个极端而矛盾的特性&＃xff0c;像眼前此刻&＃xff0c;就有种永恒不灭的味儿&＃xff0c;但我们又晓得这一切均会很快成为过去&＃xff0c;所以对妃暄坦承曾爱上我&＃xff0c;我已大感此生无憾&＃xff0c;若还贪心强求&＃xff0c;只会辜负妃暄对我的期望。”
师妃暄摇头道&＃xff1a;“我不是曾爱上你&＃xff0c;而是直至此刻仍感到我们在深深热恋着&＃xff0c;那是一种永恒深刻纯粹精神的爱恋滋味&＃xff0c;永远伴随着我。妃暄虽不能像世俗般嫁与你为妻&＃xff0c;但在精神上并没有分别。除子陵啊&＃xff01;你可知自己是唯一能伤害我的人&＃xff0c;妃暄曾为你感到伤痛&＃xff0c;幸好这一切已成过去&＃xff0c;现在只希望你能像妃暄般把龙泉的爱恋视作前世的轮回&＃xff0c;好好的对待石青璇&＃xff0c;让她得到女儿家能得到最大的幸福。”
徐子陵仰望雪花纷飞的夜空&＃xff0c;道&＃xff1a;“苍天待我徐子陵真的不薄&＃xff0c;此刻就像在一个最深最甜的美梦至深之处&＃xff0c;本身具备圆满自足的境界&＃xff0c;不作地想。妃暄放心吧&＃xff01;我完全明白你的心意&＃xff0c;不会令你失望。”
师妃暄“噗哧”娇笑&＃xff0c;向他展露风情万种的一面&＃xff0c;欣然道&＃xff1a;“闲聊完毕&＃xff0c;轮到我们谈正事哩&＃xff01;”
徐子陵洒然道&＃xff1a;“正事&＃xff1f;哈&＃xff01;我竟全忘记呢&＃xff01;该由那处开始&＃xff1f;”
师妃暄往他靠过来&＃xff0c;把尊贵的玉手送入他的掌握里&＃xff0c;一切出乎自然的拉着他朝禅院的方向走回去&＃xff0c;螓首轻垂有点儿不胜娇羞的道&＃xff1a;“会议由师尊主持&＃xff0c;人家只负责带你到她身前去&＃xff0c;徐子陵勿要说话&＃xff0c;让我们静静走完这段路好吗&＃xff1f;”
徐子陵感受到她的仙手在手里脉动抖颤&＃xff0c;至乎感受到她全身的血脉&＃xff0c;无有遗漏。他们之间深刻真挚的爱正从两手相牵间来回激荡&＃xff0c;那还说得出半句话&＃xff0c;乖乖随她起步&＃xff0c;踏着厚厚的积雪&＃xff0c;在白茫茫的风雪中携手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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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son Lam 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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