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居杂谈」城市家具设计与环境营造

文图丨王旭东（清华大学中意设计创新基地）

理想状态的城市家具能够勾勒出人们在城市中的生活轨迹，就好像原始社会的人们围猎或采摘归来，在洞口的空地上架起篝火，族人们一同分享着一天的猎获城市家具设置。此时，空地、石块和火堆便是人们日复一日的生活轨迹勾勒出的公共设施的雏形。

2019年末，雄安城市家具设计面向全球设计师发出方案征集的邀请，鼓励公众参与，用设计丰富城市内涵，用艺术点亮城市魅力城市家具设置。雄安新区将投入2050万元用于城市家具的设计征集，活动引起设计界和社会广泛关注。大家一定想知道，什么样的城市家具设计才算优秀？它对城市发展有什么作用？

城市家具是城市发展的产物，研究者们对它的定义不尽相同，一些人认为：城市家具是城市中开放的、用于室外活动的设施，兼具实用功能和美学品质，包括公共的和半公共的供内部使用的设施，它们是现代城市景观重要的组成部分；也有一些人认为：城市家具包括公共广场、绿地、道路、休闲空间以及这些场所中的各种设施城市家具设置。综合这些说法不难看出，城市家具就是指那些面向社会大众开放的，服务于交通、旅游、工作、文化、体育、娱乐、商业等公共场所的设施和设备，它是城市生活不可或缺的要素，也是城市景观的有机组成。

1 城市家具设计丰富城市内涵漫步在城市中，我们可以看到种类繁多的城市家具，但它们的分类方法并没有统一定论城市家具设置。研究者们大多是根据它们的使用功能分类。我们可以将城市家具分类成6类，如卫生设施，包括公厕、垃圾箱、饮水器等；交通设施，包括公交站点、自行车架和车棚等；艺术景观设施，包括艺术小品、雕塑等；信息设施，包括电话亭、邮箱、道路标识、地图牌等；娱乐服务设施，包括桌子、坐具、售货亭以及游乐与体育器械等；还有照明安全设施。随着社会发展和科技进步，会不断出现新的城市家具。移动电话的普及，出现了手机充电站、充电宝租用站等。只要人们有相应的需要，就应该有相应的服务设施。

城市家具以其特定的功能为人们提供周到的服务，满足人们在城市生活中的使用要求，同时让人们在使用过程中体验到操作的方便和参与的乐趣；城市家具组合而成的公共环境空间，能够诱导人们的行为，是人们公共行为的发生器或限定器城市家具设置。例如，在巴黎塞纳河上有一座人行桥，它的栏杆上挂满了铁锁，来到这里的情侣会把锁固定在桥栏杆上表达对爱情的忠贞。栏杆触发了人们的行为，并逐渐演绎成一种惯性和文化，成为了塞纳河上的一道独特的风景。

图1︱巴黎塞纳河上挂满铁锁的栏杆

充满个性特色的城市家具反映出一座城市特有的品位，展现其与众不同的魅力，不仅给人们带来视觉上美的享受，还是构成城市象形的重要因素城市家具设置。街道旁的路灯，姿态就像极了一位躬身行礼的绅士，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然而，在如今信息膨胀、交通和通讯高度发达的时代，城市间的快速交流和高度开放，使城市独特形象的形成、延续和发展变得困难重重。受现代工业标准化生产的影响，许多城市出现了“千城一面”的景象。城市特征淡薄和雷同逐渐成为阻碍城市健康发展的一个突出问题。

做好城市家具的设计，城市环境是设计中要考虑的重要因素城市家具设置。应顺应自然环境，注意保持与环境和谐统一，有节制地利用和改造自然环境，维护人工设施与自然环境在视觉、空间、布局各方面的和谐。当我们不得不改变自然环境时，应积极塑造人工物与自然物之间新的健康平衡关系。例如为了与环境更加融洽，城市中的指示牌采用了半透明的材料。

图2︱与自然和谐的城市家具设计

我国幅员辽阔，气候多样，城市家具必须适应不同地区特有的自然环境和气候城市家具设置。我国北方气候四季分明，冬季严寒有雾雪，夏季酷热常有暴雨，春季大风多沙尘，城市家具在设计中要考虑适应这些气候特点，考虑防风、防尘、防晒、防风雨等因素，在造型、色彩和材料等方面也要注意调剂漫长冬季中的灰暗色彩；而我国南方温热多雨，城市家具的设计就要考虑防雨、防潮、防锈等。

2 城市家具营造活力空间环境城市家具的设计受环境制约，同时也反过来影响着环境空间的塑造城市家具设置。如果说城市家具单体设计的好坏表现在其使用功能和视觉效果上，那么它们的群体组合所构成的空间样式，则会产生更深层的作用和影响，是对环境空间的再次限定和再次创造，设计时更需要受到重视。如街头一个咖啡店的露天座位，运用可移动的花坛，把马路和咖啡区作分隔，围合出一个惬意的咖啡休闲空间。对于交谈或休憩的空间来说，必须考虑坐具之间的组合方式，这些空间组合方式对人们的活动具有潜在的诱导和规范作用。

图3︱街头咖啡店的露天休闲空间

呈一字形排列座椅组成相互并列的空间，较为中立，因此它不诱发交流，也不限制交流；而面对面的排列座椅就会诱发交谈，背靠背排列则会限制交谈；弧形排布的座椅，则能在圆心区域形成空间焦点城市家具设置。我们在设计城市休闲空间的出入口或重要交通节点时，常常会设置雕塑小品或者绿植景观，它们不仅可以美化与装点环境，还可以作为空间方位的指引标志。因而，设计师要充分考虑城市家具之间的组合关系，巧妙的塑造恰当宜人的空间场所，既有艺术文化气息，又塑造出恰当的空间场域。这时，城市家具就不仅是被动地配合环境，而是积极地创造环境了。

图4︱座椅塑造空间氛围和空间秩序

城市家具的存在意义是为使用者提供服务，所以如何恰当地表达对使用者的关怀也是设计的要点城市家具设置。功能周到、布局合理的城市家具，让居民和游客深切体会到来自城市管理者和建设者的关怀，从而让这座城市产生亲和力与吸引力。如座椅下方安装了弹簧，这是不常见的，它为枯燥的城市生活提供了一点新鲜和乐趣。再如，人行道照明灯和园林庭院灯须尽量避免炫光，使用漫反射光源；增设专门为残疾人和伤病行动不便者设计的无障碍服务设施，为他们在生理上和心理上创造舒适和方便的条件；公交车站导入即时交通信息播报；恰当设置的自行车存放处与汽车加油站；人机关系恰当的饮水器，安全便捷的饮用方式；高度适当的路牌和指示牌，尺寸和色彩恰当的指示字符，以及在垃圾筒上安装灭烟器；等等。这些都充分体现着设计对使用者的关怀，它们尽可能地以完善的用途服务于人，以独特的形式引发人们对城市环境的关注，让人们感受到物质和精神两方面的满足。

图5︱与自然和谐的城市家具设计

图6 ︱不同设计形式的座椅

3 家具设计引导行为，反映文化风貌除了对使用者的关怀，好的城市家具设计还能够引导使用者的行为城市家具设置。众所周知，使用者自身固有的生活习惯千差万别，但通过设计能在很大程度上约束和引导人们的行为。错位的设计往往会导致人们不恰当行为的发生，这是由设计缺陷引发的；引导不当也可能造成对城市家具或自身不同程度的损害。城市家具的设计要面向大众，适应不同年龄、多样化的文化背景的人们的需求，体现出对使用者开放的态度和接纳的胸怀，广泛进行调查研究与深入的信息分析，充分了解人们在不同环境中的行为特点、行为方式及需求。特别是对儿童、青年、老人、残疾人等不同的心理状况、行为方式与活动特点需加以研究，注重环境设施与人的沟通，加强对人的行为方式的研读和理解。如城市空间中，花坛和休息座椅的组合设计，特意在花坛周围设置了锯齿形的围挡，是为了避免人们踩踏或坐靠花坛边。

图7︱风格不同的座椅设计

图8︱花坛和休息座椅的组合

人们在使用城市家具的互动过程中会发生用户的情感体验城市家具设置。对于城市家具这类服务大众的设计来说，采用较为简洁明了的方式进行设计往往会收到良好的效果。许多城市家具设计都采用明快的色彩搭配和简洁的外观造型，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冷饮售货亭常常采用鲜艳明快、能够激发人们食欲或者让人感到清凉爽朗的色彩，它们看上去简单而直观，但不容否认这些简单、直观的设计却能快速吸引人们的注意，更容易被一般大众所理解、接受并记住。

城市家具的形态可以暗示使用功能，还可以作为地域文化的载体城市家具设置。独特的地域文化是城市最生动、鲜活的一面，这些文化因素极大影响着城市形象的内涵和表现，应该把这些独特的文化风貌特征反映到城市家具设计中去。以地域文化为支撑的城市家具设计，能使人们有更多的渴望去了解城市的历史，思考个体与群体的关联，激发特有的地域情结，产生社会结构和人际脉络的重塑。旧时村头的老树下，时常会放置磨盘、石碾，夏日的傍晚，人们会不约而同地聚在这里聊天纳凉，这也是生活轨迹物化。正如我们要在草坪间修筑一条步道时，最好的方案就是沿着人们踩踏的轨迹来做。这些设施非常合理并体现着人们的生活行为，它们是实用的、经济的、方便宜人的、有内涵的，它们与其使用者有情感的交流，我们需要这样的城市家具设计。在城市家具设计中，要挖掘和创造有活力的地域文化。

图9︱增加夜光功能的隔离桩

4 结语城市家具是城市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仅满足人们在城市公共空间多样化的使用需求，还可以看作是城市视觉传播系统的一部分城市家具设置。设计师应从城市整体发展着眼，具备城市形象设计的战略眼光，有组织、有计划、准确地传达城市的发展理念，出色完成城市家具设计，满足人们多样化的使用需求，营造多样化、有活力的城市空间环境，进而提升城市空间品质，把城市建设成独具特色、拥有个性魅力的地方。

本文刊载于《人类居住》杂志  2020年 第 1 期未经授权，严禁以任何形式进行转载城市家具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