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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页 | 第五章 三人同心
在黎明前雨雪纷飞的暗黑中&＃xff0c;两艘船舰驶离梁都&＃xff0c;载着当今天下举足轻重的三个人──李世民、寇仲、徐子陵。
宋鲁亲自随行&＃xff0c;少帅军暂时交由军师虚行之与大将宣永一文一武主理。
两舰合共一百五十名飞云卫&＃xff0c;是少帅军中最精锐和忠于寇仲的亲兵&＃xff0c;不虞因他们而泄漏风声。
徐子陵和寇仲坐在船尾的一排装载食用水的货箱上处&＃xff0c;正轮番阅读宋师道遣人送来的信函。
徐子陵看罢把信交回寇仲&＃xff0c;笑道&＃xff1a;“我们的工夫没有白费&＃xff0c;宋二哥虽没有一字提到与美人儿场主的发展&＃xff0c;但观乎商美人肯留下他&＃xff0c;请他鉴辨飞马牧场宝库内的珍藏品&＃xff0c;可见商美人对他是大有好感。”
寇仲欣然道&＃xff1a;“他们既是一见如故&＃xff0c;又有机会培养感情&＃xff0c;自然是水到渠成。我们派遣特使往见宋二哥&＃xff0c;告诉他现时的情况&＃xff0c;着他向商场主正式求亲&＃xff0c;然后请示阀主&＃xff0c;那就大功告成。哈&＃xff01;事情比我们预期的更理想。”
徐子陵道&＃xff1a;“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xff0c;你究竟有多少成把握可说服你的未来岳父&＃xff1f;”
寇仲道&＃xff1a;“那要看李世民是怎样的一个人&＃xff0c;能否像我般得阀主青睐。”
徐子陵道&＃xff1a;“你是否有什么应变的计划&＃xff1f;”
寇仲苦笑道&＃xff1a;“若阀主不同意&＃xff0c;事情将非常棘手&＃xff0c;所以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去说服他。”
足音响起。
李世民来到船尾&＃xff0c;在寇仲另一边坐下&＃xff0c;叹道&＃xff1a;“我没法入睡。”
徐子陵同情的道&＃xff1a;“世民儿心中定是充满矛盾和痛苦。”
李世民颓然道&＃xff1a;“事情怎会演变至这田地的&＃xff1f;我心中现在仿似有千头万绪、无穷无尽的疑虑与痛苦&＃xff0c;很想大醉一场&＃xff0c;把冷酷无情的现实忘掉。”
河风夹着雨雪打来&＃xff0c;寒气迫人。
寇仲沉声道&＃xff1a;“你老哥先答我三个问题。”
李世民愕然道&＃xff1a;“又是甚么问题&＃xff1f;”
寇仲道&＃xff1a;“第一个问题&＃xff0c;世民兄是否认为令弟一心要置你于死&＃xff1f;”
李世民发呆半晌&＃xff0c;点头道&＃xff1a;“确是如此。”
寇仲续问道&＃xff1a;“令兄呢&＃xff1f;”
李世民苦笑道&＃xff1a;“一天我不死&＃xff0c;对他的皇位会构成很大的威胁&＃xff0c;今趟他抢着出征&＃xff0c;正是要压下我的战功。”
寇仲道&＃xff1a;“我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李世民颓然道&＃xff1a;“是的&＃xff0c;王兄要杀我。”
寇仲道&＃xff1a;“这两个答案天下无人不知&＃xff0c;第三个问题是最重要的关键&＃xff0c;世民兄必须坦诚回答&＃xff0c;令尊是否对你动了杀机&＃xff1f;”
李世民脸上现出不可名状的悲伤&＃xff0c;两眼射出一切希望尽成泡影的绝望神色&＃xff0c;投往雨雪深处&＃xff0c;叹道&＃xff1a;“当我晓得父皇处决静叔&＃xff0c;我对父皇最后一线期望终告泯灭。我一心一意为李家打江山&＃xff0c;从没想过回报的问题&＃xff0c;可是形势的发展&＃xff0c;却一步一步把我迫往死角。我更害怕若我出事&＃xff0c;父皇会把一直追随我的人诛家灭族&＃xff0c;而我麾下在外镇守的将士会起兵自立&＃xff0c;使我李唐江山四分五裂。唉&＃xff01;”
寇仲拍腿道&＃xff1a;“世民兄确是明白人&＃xff0c;你现在的形势&＃xff0c;是退此一步&＃xff0c;即无死所。所以为你自己&＃xff0c;为你的妻儿亲眷&＃xff0c;为你的手下及其家人&＃xff0c;更为天下的老百姓&＃xff0c;你须撇开一切疑虑&＃xff0c;全力与和你只有父子兄弟之名&＃xff0c;而无父子兄弟之情的人周旋到底&＃xff0c;争取最后的胜利。套用老跋的名言&＃xff0c;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
李世民一震道&＃xff1a;“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xff1f;”
寇仲探手搂上他肩头&＃xff0c;道&＃xff1a;“大家既重新做兄弟&＃xff0c;我们当然处处为你着想。让我们设想一下将来会出现的情况&＃xff0c;假设令兄成功击退刘黑闼&＃xff0c;自是凯旋回朝&＃xff0c;卖弄他的才能不在你之下。而由魔门控制的妃嫔将怂恿令尊行最后一着&＃xff0c;就是把你召回长安&＃xff0c;裤夺你的兵权&＃xff0c;到你全无抗力时&＃xff0c;把你处死。我和子陵会陪你入长安&＃xff0c;看他们如何耀武扬威、肆无忌弹&＃xff0c;着着进逼。当他们最得意忘形时&＃xff0c;我们就以雷霆万钧之势&＃xff0c;把长安所有反对你的势力彻底粉碎。小弟保证你届时不但不会有丝毫内疚的感觉&＃xff0c;还大感痛快&＃xff0c;因为你受够哩&＃xff01;哈&＃xff01;这更是个最好的机会&＃xff0c;看看谁是忠于你的心腹或朋友。”
李世民惨然道&＃xff1a;“只是王兄王弟的联军&＃xff0c;已非我天策府应付得来&＃xff0c;何况禁卫军给父皇牢牢控制在手上&＃xff0c;且有独孤和宇文两阀的高手支持&＃xff0c;我伯会牵累你们。”
寇仲往徐子陵瞧去&＃xff0c;道&＃xff1a;“我应该说吗&＃xff1f;”
徐子陵道&＃xff1a;“大家是兄弟&＃xff0c;有甚么好瞒的&＃xff1f;”
李世民露出错愕不解的神色。
寇仲呵呵笑道&＃xff1a;“世民兄可知杨公宝库不但库内有库&＃xff0c;且库有真假之别&＃xff0c;此库实为当年杨素为要谋反&＃xff0c;请鲁妙子设计的得意杰作&＃xff0c;内藏大批精良兵器&＃xff0c;且有通往城外的秘道。只要我们运用得宜&＃xff0c;可在库内部署一支三千人的奇兵&＃xff0c;这方面由我供应&＃xff0c;保证全是以一挡百的高手&＃xff0c;哪还怕他甚么娘的长林军禁卫军。”
李世民浑体剧震&＃xff0c;不能置信的道&＃xff1a;“竟有此惊人之事&＃xff1f;”
徐子陵道&＃xff1a;“此事千真万确&＃xff0c;绝无戏言。”
李世民瞪目结舌好一会后&＃xff0c;朝寇仲瞧来&＃xff0c;道&＃xff1a;“若你挥军巴蜀&＃xff0c;取得汉中&＃xff0c;岂非可轻易攻入长安&＃xff1f;”
寇仲苦笑道&＃xff1a;“这正是我们原本的计划&＃xff0c;可惜被我们的师仙子破坏&＃xff0c;妃暄没对你说吗&＃xff1f;”
李世民茫然摇头&＃xff0c;沉声道&＃xff1a;“她没说&＃xff01;我只知道寇仲你放过击垮我李唐的机会&＃xff0c;改而助我&＃xff0c;如此胸怀&＃xff0c;我李世民自问拍马难追。”
徐子陵笑道&＃xff1a;“说感激话的该是小仲&＃xff0c;他正为会当皇帝头痛&＃xff0c;难得你肯代劳哩&＃xff01;”
李世民双目射出坚定的神色&＃xff0c;沉声道&＃xff1a;“我想通哩&＃xff01;你们是真的对我好&＃xff0c;若我李世民仍婆婆妈妈&＃xff0c;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xff0c;怎配作你们的兄弟。”
雨雪随天亮终止&＃xff0c;三人聚在舱厅的圆桌&＃xff0c;共进早点&＃xff0c;颇有点悠闲写意的味儿。
宋鲁因不愿在宋缺同意支持李世民前&＃xff0c;与他关系密切&＃xff0c;故乘的是另一艘战船。
寇仲忽然笑道&＃xff1a;“世民兄可知因何我不畏冒大险要你到岭南去&＃xff1f;”
徐子陵和李世民明白他的“冒大险”&＃xff0c;指的是若此事泄出&＃xff0c;李世民将难逃勾结外敌的叛国大罪。
李世民放下稀饭&＃xff0c;讶道&＃xff1a;“难道不是你所说的是为表示对宋阀主的尊重&＃xff0c;以行动说明我的决心和亲自说服他这三个原因吗&＃xff1f;”寇仲岔开道&＃xff1a;“世民兄是否有胡人的血统&＃xff1f;”
李世民微一错愕&＃xff0c;坦然道&＃xff1a;“我李氏祖辈世代为武将&＃xff0c;跟西北外族关系密切&＃xff0c;娘的先世更来自西北。我现在的妻子长孙氏&＃xff0c;其先世为北魏皇族拓跋氏&＃xff0c;因担任过宗室长&＃xff0c;故改姓长孙。所以看说我带有胡人血统&＃xff0c;我绝不否认。”
寇仲看着北方民族大融和这眼前实例&＃xff0c;微笑道&＃xff1a;“宋缺和清惠斋主的分歧&＃xff0c;在乎究竟是北方与外族融和的民族、抑或是南方的纯汉系&＃xff0c;才是我们中土的未来帝主这争论上。而唯一可说服宋缺的方法&＃xff0c;必须从此至关键的一环入手&＃xff0c;由世民兄亲作示范&＃xff0c;向宋缺展示胡化的汉人可以是如世民兄般优秀&＃xff0c;且可吸纳外族民风文化用以振与和壮大后世的汉统。”
李世民老脸一红道&＃xff1a;“给你说得我很不好意思哩&＃xff01;希望效果不是适得其反。”
寇仲欣然道&＃xff1a;“这个你可放心&＃xff0c;宋缺眼力的高明&＃xff0c;会出乎你意料之外&＃xff0c;他的话就像他的天刀&＃xff0c;几个回合即可把你摸个通透。宋缺既看大局&＃xff0c;也重视个人&＃xff0c;曾说过历史是由人创造出来的&＃xff0c;所以我有信心他会作出最正确的选择。唉&＃xff01;”
徐子陵不解道&＃xff1a;“既是信心十足&＃xff0c;因何叹气&＃xff1f;”
寇仲苦笑道&＃xff1a;“不要误会。我叹气是因想起致致&＃xff0c;想起天下事物阴阳相对&＃xff0c;爱的另一面是恨&＃xff0c;受有多深多复杂&＃xff0c;恨便有多深多复杂&＃xff0c;故心生感慨。”
李世民低声问徐子陵道&＃xff1a;“是否宋家二小姐玉致&＃xff1f;”
徐子陵微微点头&＃xff0c;安慰寇仲道&＃xff1a;“勿要多想&＃xff0c;只要你肯把心掏出来&＃xff0c;精诚所至&＃xff0c;定可挽回玉致对你的感情。”
寇仲朝李世民瞧去&＃xff0c;忽然问道&＃xff1a;“秀宁公主好吗&＃xff1f;”
李世民愕然点头&＃xff0c;为寇仲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乏言以对。
寇仲目光投往窗外&＃xff0c;露出黯然神色&＃xff0c;再叹一口气。
李世民不知想起甚么&＃xff0c;有感而发的道&＃xff1a;“我愈来愈信缘分&＃xff0c;试想若当初不是两位到我的船上来偷东西&＃xff0c;怎会有后来的所有事&＃xff0c;今天我们更坐在这里&＃xff0c;为一统天下群策群力。唉&＃xff01;缘分来时&＃xff0c;没法推掉&＃xff0c;缘来缘去&＃xff0c;谁都捉摸不着。”
徐子陵想起龙泉城与师妃暄的相逢&＃xff0c;一句言语上的误会&＃xff0c;把他们的关系扭转过来&＃xff0c;莫非也是缘份的一种形式&＃xff1f;
“咯&＃xff01;咯&＃xff01;咯&＃xff01;”
徐子陵应道&＃xff1a;“进来吧&＃xff01;我还未睡。”
寇仲推门入房&＃xff0c;见徐子陵呆坐一隅&＃xff0c;在他旁隔几坐下&＃xff0c;叹道&＃xff1a;“明天黄昏时可抵岭南&＃xff0c;唉&＃xff01;我真有点担心。”
徐子陵道&＃xff1a;“担心那一方面&＃xff1f;”
寇仲苦笑道&＃xff1a;“那一方面也担心&＃xff0c;既担心宋缺震怒下不肯接见李世民&＃xff0c;还把我们轰走。又害怕致致对我说覆水难收&＃xff0c;着我像乞儿般另过别家&＃xff0c;乞求全不管用。我怕作噩梦&＃xff0c;故不敢睡觉&＃xff0c;来找你聊天。”
徐子陵道&＃xff1a;“你不过份乐观&＃xff0c;我反安心点儿。到岭南后第一步棋最难走&＃xff0c;好的开始至关重要&＃xff0c;如何令宋缺平心静气的见世民兄&＃xff0c;乃关键所在。”
寇仲道&＃xff1a;“我和鲁叔商量好&＃xff0c;先由他向宋缺陈情&＃xff0c;唉&＃xff01;这好像有点不安当&＃xff0c;是否该由我亲去见他呢&＃xff1f;”徐子陵皱眉道&＃xff1a;“可是若你和他闹僵&＃xff0c;事情再无转圜馀地。”
寇仲苦思道&＃xff1a;“有甚么奇招可想&＃xff1f;应否我先和玉致说&＃xff0c;再由她向她爹说项&＃xff1f;”
徐子陵道&＃xff1a;“以南统北为唯一振与汉统的想法&＃xff0c;在他老人家心中是根深蒂固&＃xff0c;没有奇招&＃xff0c;很难一下子把他这想法改变过来。”
寇仲拍腿道&＃xff1a;“不若由你先去见他如何&＃xff1f;”
徐子陵一呆道&＃xff1a;“我去见他&＃xff1f;有甚么好处&＃xff1f;”
寇仲道&＃xff1a;“好处在于他是首次见你&＃xff0c;当有新鲜的感觉&＃xff0c;在弄清楚你是甚么人前&＃xff0c;不会把你扫出磨刀堂。他该有兴趣想摸通你是怎样的一个人&＃xff0c;为何有这种想法&＃xff1f;诸如此类。”
徐子陵苦笑道&＃xff1a;“这该是义不容辞的。唉&＃xff01;轮到我害怕哩&＃xff01;怕有负重托。”
寇仲鼓励道&＃xff1a;“不要小觑自己&＃xff0c;你和我最大的竹别&＃xff0c;是明眼人一看便知你是那种淡泊无求的真正老好人。哈&＃xff01;你自当混混开始&＃xff0c;从来不像混混。气质是天生的&＃xff0c;装不来的。”
徐子陵无奈点头答应道&＃xff1a;“我尽力而为好啦&＃xff01;”
寇仲顺口问道&＃xff1a;“你刚才在想甚么&＃xff1f;想师妃暄还是石青璇&＃xff1f;”徐子陵微笑道&＃xff1a;“今趟你猜错哩&＃xff01;两者皆非。”
寇仲愕然道&＃xff1a;“你难道不为此烦恼&＃xff1f;”
徐子陵点头道&＃xff1a;“在理性上&＃xff0c;我已想通此事&＃xff0c;只要我能完成妃暄的心愿&＃xff0c;让她继续专志天道的追求&＃xff0c;便是我对她深爱的最高体现&＃xff0c;我不应再干扰她的清修。唉&＃xff01;我和青璇虽没有甚么海誓山盟&＃xff0c;但我们在一起时&＃xff0c;整个天地都像改变了&＃xff0c;幸福的感觉是那么实在。她和我的距离愈来愈接近&＃xff0c;我若仍不懂选择&＃xff0c;不但害苦妃暄&＃xff0c;更辜负青璇&＃xff0c;你认为如何&＃xff1f;”
寇仲欣然道&＃xff1a;“绝对赞成&＃xff0c;我们不但要顺从心的指引&＃xff0c;更要作出明智的抉择&＃xff0c;像我既向致致提出婚约&＃xff0c;自应此心不渝的坚持承诺&＃xff0c;何况她确是我的梦想。”
徐子陵讶道&＃xff1a;“你不再为尚秀芳烦恼吗&＃xff1f;”
寇仲惨然道&＃xff1a;“坦白说&＃xff0c;心中不为此伤痛就是骗你。不过我对着尚秀芳时&＃xff0c;仍会不时记起玉致&＃xff0c;对着玉致时却是忘记一切&＃xff0c;可知我心中最着紧的仍是致致。唉&＃xff01;我真对不起秀芳&＃xff0c;她是这么一位值得敬爱呵护的动人女子。”
李世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xff1a;“我可以进来吗&＃xff1f;”
寇仲跳起来&＃xff0c;拉开房门&＃xff0c;着李世民在他原本的位子坐下&＃xff0c;自己则坐到床沿去&＃xff0c;道&＃xff1a;“世民兄也睡不着吗&＃xff1f;”
李世民苦笑道&＃xff1a;“我很少胡思乱想&＃xff0c;但自登船后&＃xff0c;竟想起很多以为早已淡忘的事&＃xff0c;包括年少时在那里长大位处渭水之旁的武功别馆&＃xff0c;娘对我的教诲似还言犹在耳。我从小不爱读书&＃xff0c;只好骑射。娘常说我的性格过于倔强刚烈&＃xff0c;或者就是这种性格&＃xff0c;不喜逢迎别人&＃xff0c;令父皇愈来愈不喜欢我。”
寇仲见他说时双目渐红&＃xff0c;忙岔开道&＃xff1a;“世民兄该比我们熟悉长安&＃xff0c;若要打一场宫城巷战&＃xff0c;你可有把握&＃xff1f;”
李世民皱眉道&＃xff1a;“长安城内的布置关防每隔一段日子会作出调动改变&＃xff0c;这是沿用旧隋的城防法&＃xff0c;这方面的事只有禁卫军的四大统领和父皇清楚。”
寇仲想起老朋友常何&＃xff0c;不过他是李建成的人&＃xff0c;要他和自己合作并非易事。
李世民叹道&＃xff1a;“尽管我们有杨公宝库此一奇着&＃xff0c;尚未能稳操胜券。长安的兵力集中在宫城内&＃xff0c;玄武门长期驻重兵。而若要让我们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宝库&＃xff0c;人数绝不可大多&＃xff0c;照我看三千人是极限&＃xff0c;且要在一段颇长的时间内化整为零的分散入关。所以比起长安城的二万禁卫和数千长林军&＃xff0c;我们的力量微薄得可怜。”
寇仲点头道&＃xff1a;“所以我们须以智取&＃xff0c;不能硬撼&＃xff0c;一天控制不了玄武门&＃xff0c;一天不能算成功。”
徐子陵问道&＃xff1a;“傅采林是否要到长安来&＃xff0c;世民兄有否听过此事&＃xff1f;”
李世民道&＃xff1a;“父皇正式接纳傅采林来访的请求&＃xff0c;传闻傅采林有意向宁道奇和宋缺下挑战书。”
寇仲一震道&＃xff1a;“竟有此事&＃xff0c;为何不早点说出来。”
徐子陵苦笑道&＃xff1a;“我不想破坏你美好的心情。”
李世民一呆道&＃xff1a;“你们不是和傅采林关系密切吗&＃xff1f;”
寇仲颓然道&＃xff1a;“此事一言难尽&＃xff0c;迟些告诉你吧&＃xff01;看来长安还有很多难以猜估的变数。”
李世民道&＃xff1a;“尚有一个变数&＃xff0c;是皇兄向父皇提议邀突厥的‘武尊’毕玄来访&＃xff0c;希望透过他庞大的影响力&＃xff0c;与突厥人修好&＃xff0c;舒缓北方的压力&＃xff0c;好应付你们和宋阀主。”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失声道&＃xff1a;“甚么&＃xff1f;”
李世民道&＃xff1a;“无论接受傅采林来访&＃xff0c;叉成邀毕玄至长安&＃xff0c;都是针对你们的策略&＃xff0c;最理想是他们挑战宋缺或宁道奇&＃xff0c;若他们不肯应战&＃xff0c;在声势上会给比下去。”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面面相觑&＃xff0c;宁道奇和宋缺均身负内伤&＃xff0c;天下还有谁可应付这两位外来的武学大宗师&＃xff1f;
跋锋寒或会因毕玄前来而欣悦&＃xff0c;他们却要为他担心得要命。
有这两大宗师坐镇长安&＃xff0c;他们已是举步维艰的造皇大计&＃xff0c;将更添变数。
未来再非在他们掌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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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son Lam 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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